合起伙造反,成则为王侯,败则一死了之,把宝贝都留给儿子混以后的日子。
昭皇心知肚明,杜海自己也心知肚明,他不能留,他得死。
所有的情分最后都会消散,唯有利益永垂不朽。
可是他不想死。
杜海睁开眼睛,裹紧了身上的衣服,因为寒冷和湿气微微颤抖着。
三天前,昭皇诏他,笑意盈盈说,要满足他一个心愿。什么都可以。
什么都可以,除了活着。
杜海也笑了,毕恭毕敬吐着好听的官话,“听闻无名山九千阶上,有一座神殿。草民惶恐,生无所愿,仅想去拜神,为天下祈福。”
昭皇扶起了他,也吐着好听的官话:“壹书卿有心了,朕允你去,即刻准备车马。”
山脚下,钦护本想跟着他上去,被他以神佛重地,喜清喜净,不喜杀戮之气拒绝了。
钦护围山,他逃不出去,也不想逃。
昭皇若有心救他,大可以在诛杀杜威三族时随便扔一个人伪装他,他抱着假身份隐姓埋名过一生。
但是那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陛下仁心,顾念儿时情分,不杀杜海。
现在嘛,倒变成了陛下仁心,群臣不仁心,非要杀他。唐昭做足了好人,博得一番赞赏。
杜海嗤笑一声,拍了拍湿漉漉的衣服起身,冒着小雨继续往上走。
连山都没有名字,这九千阶上的神殿又供奉着什么杂七杂八的神呢?
杜海胡思乱想着。杂七杂八的神倒也好,要管的信徒少,说不准真听见了他的祈求呢。
又说不准根本没有神殿,只是道听途说。
雨停了。云还未散,太阳虚弱的光芒淡淡洒下来,杜威伸手,就好像掬了一捧和暖般。
他再次坐下,然后躺下了。
石阶硌着他的肩膀,硌着他的脊骨,疼,但也已经无所谓了,命都快没了。
阳光缓缓拨开了云,照在了杜海的脸上。
我死了会葬在哪里呢?我看这山就挺好的。杜海想着,起身,拿出被打湿了的馒头啃着。
都说晨钟暮鼓,这山林寂静,一点儿神圣的声音都没有。
原本狭窄的石阶渐渐开阔宽敞起来,层层叠叠刻着磨损了的不知名的花纹。台阶中间的石板浮雕为上好的汉白玉石,却没有雕琢。
台阶上方伫立的宫殿庄严肃穆。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,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,只见雕梁画栋,一层层秦砖汉瓦,红柱金梁,极尽奢华。
杜海仰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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