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初九,重阳佳节。
内庭院,茱萸遍地,朱红围墙颜色暗淡,上面有雨痕淅淅沥沥地垂落。
藤架下,太师椅中,睡着一名形容枯槁的女子。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,面庞不施粉黛,憔悴虚弱,如雪堆砌。
昔日繁荣的内城中,宫人却低眉顺眼、行色匆匆,秋风卷落梧桐叶,簌簌而下,惊起一层薄薄浮灰。
梧桐宫外,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何岐知似有所感,鸦睫一颤。
“哎呀,我当是哪个纸扎人躺在这里,不知宫人如何办事,怪不吉利的。走近一瞧,原是知姐姐?”
听出来人,何岐知只觉得头疾更甚。
讲话的是徐长宁,尚书府嫡女,自小如珠似宝,入宫也宠冠六宫,位及皇贵妃。何况她育有皇长子,虽仅一岁有余,皇帝非常重视。
此女一生顺遂,故而心性刁蛮,总与何岐知不对付。
她手段不足,人脉有余,爱将自己的东西藏在何岐知宫中,再叫皇帝来查。一月三次,次次亦然。
后来用多了没效果,她不爱用了,那些旁的妃子还是爱用,将徐长宁的东西藏她这里。
是以,倘若徐长宁宫中丢了什么重要物件,内侍便轻车熟路,来敲何岐知的门。
在枕下翻找片刻,就能幸运找回。
徐长宁见何岐知阖着眼,故作讶异地掩唇一笑:“本宫来的不巧了,扰姐姐清梦。”
“可惜鸣鸢宫中,失窃了一枚缠花凤金钗,乃本宫传家之宝,本宫也是心急,想来姐姐这处查一查。姐姐莫怪。”
金钗也是老演员了,月月失窃,想来鸣鸢宫御下无方。
她嗓音是极清亮、极甜腻的,落入何岐知耳中,却如被水浸透了一般,雾蒙蒙、嗡隆隆,听不真切。
何岐知知晓,这是病气入颅,药石无医。
原先出于敬业,何岐知还会像许多话本所说,与她吵嘴。自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何岐知便有些惫懒,不怎么搭理她了。
幸而徐长宁身侧一众狗腿,不会教她的话落在地上。
一个嬷嬷上前,冷声呵斥道:“知妃,娘娘与你讲话呢?”
何岐知不语,只一味装睡。
平日里,她来闹一闹,得了威风便离去了,何岐知不搭理,她也能扬长而去,又何必多费口舌。
徐长宁拧眉,似是有些不悦。
“既然知妃不知是死是活,那便直接进去搜吧?”嬷嬷提议。
“急什么?”徐长宁瞥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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