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九寒天,雪下了一夜。
大昭狱阴冷潮湿,被雪笼罩着,像是个巨大的冰棺。
审讯之人坐在高处,以一种极压迫的神色看着眼前跪下的女人。
永宁公主,俞清桐。
“赣州饥荒鼠疫,朝廷赈灾之物迟迟不至,三千灾民饿死道上,致赣州民心动摇。经查实,赈灾之物,多数均流入公主府。此罪你可认下?”
细碎的雪从狭小的天窗漏进来,飘了薄薄一层。
俞清桐努力抬了抬手,微微动了下。半月以来,她还是未能适应这沉重的镣铐。
审讯之人等待半晌依旧一无所获,好似最后一丝耐心用尽,起身逼近:“公主可知进了这大昭狱,天子犯法,也当与庶民同罪。如今桩桩件件,皆在纸上,罪以铸成,你这样不过在拖延时间。”
俞清桐一头乌发凌乱散落,旧白的囚服上血迹斑斑,部分暴露在外的皮肤新伤叠着旧伤,看着触目惊心。
但多年来摄政朝堂的经历,让她即使在昏暗的牢狱中,依旧不失端庄大气。
俞清桐在这从小长到大的皇城中,感到举目再无可信可亲之人,心里空落落的,看不到来时路。
“本宫无罪。”是含血发出的音。
审讯之人问不出其他,再次坐回凳中,示意一旁人,继续加刑。
今日是“针刑”,针刺进皮肤里,面上看着不残不伤,却有椎骨噬心之痛。若是这施刑之人再有心折磨,疼晕过去也是常有的事。
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,有人进来松开了她身上的镣铐,细细的用帕子擦她脸上的血渍。
“大胆,谁准许你们对殿下动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刑的?”
原是皇祖母身边的侍女,雪鹭。
审判之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,不做回答。
俞清桐努力朝她挤出笑,试图安抚:“皇祖母身子可还安康?”
“太皇太后为着您,已连日不得安寝。如今圣上正在气头上,有意搓磨殿下。娘娘的意思是您和圣上打小为争一物不罢休,从前总是圣上让着殿下。但这天下终究是圣上的天下,如今他羽翼已成,不论他此次有理没理,您合该让他一回了,勿要因此伤了情分。”雪鹭的眼中满是心疼,“殿下打小便怕疼,从前太皇太后只是用板子打几下殿下的手,殿下都要哭上半天,如今倒是一声不吭地在这受着非人的折磨。”
“雪鹭,这罪我可以认,但不能不明不白地认。”俞清桐不复刚刚的倔强,嘴角牵出一丝苦笑。
“殿下您这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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