眯起眼,似笑非笑地用手指叩着几案,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。
如今虽战事告捷,但朝中并不太平,新帝羽翼未丰,太后党横行,与保皇党针锋相对,寸土不让。纵然她身在此地,也少不得被忌惮,指不定哪日成了众矢之的,一条召她回京的圣旨飞来,她的脑袋就离落地不远了。
蜜糖也好,催命符也罢,她林妙川照单全收。
“今日无事。走,带你上临风楼听曲去。”她一拍萧奉安的肩,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外拖。“只可惜你回来晚了一日,没见到一个有缘人,那眉眼,粗看与你像极了。”
萧奉安挑了挑眉,语气发酸:“他也是‘姐夫’?”
“宝云那孩子,惯会瞎说。”林妙川一把甩开他的手,自己背着手走在前头,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:“传出去了多不好,我们萧小将军清清白白的好名声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“是,到时候传出去了,没有姑娘敢嫁我,我就做个老鳏夫,等你成亲之时跑到你府上哭去,如何?”萧奉安身在沙场多年,无人拌嘴,嘴皮子都要钝了,此时与林妙川你一言我一语,倒像是回到了少年时。
临风楼中少了一对善歌舞的姐弟,但依旧生意兴隆。店小二吆喝着为客人们端茶送酒,几个歌伎坐在以各色菊花围簇的歌台上弹唱,歌声清越。
“妙川,你可记得,几年前你尚未北上,京城的满玉楼里出了个花魁,见过她的,无不赞她才思敏捷,玲珑心窍。” 萧奉安提起旧事,为林妙川斟了一杯酒。
“我自然记得。”林妙川抿了一口酒。
那年,京城的雨,下得猝不及防。
林妙川跑在雨里,衣袍早已被雨水浸透,变得沉重,贴在皮肤上,束手束脚。
半个时辰前,家中书房里,她父亲因她顶嘴,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她左脸,脸上登时浮起一个红印。她也不肯示弱,一袖子扫落父亲书桌上的名笔名砚、古董文玩。
“来人……把这个不孝女押进祠堂,家法伺候!”林节益气得浑身颤抖。两个家丁慌慌张张进门,看着林妙川这家中独女,抓也不是,不抓也不是。林妙川冲三人嘁了一声,面无表情地翻窗逃出书房。
先翻窗,后翻墙,这一套流程她走得轻车熟路。逃出林府,既是一身男孩装扮,身上又尚有余钱,她便想着去萧府或李家医馆寻个伴看花喝酒,等到母亲心软,父亲派人出来寻她再回去。
谁知走到半路便下起雨来。
她心道倒霉,想寻个屋檐避雨。
冲至一处屋檐下,雕梁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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