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外，夜如浓墨，寂静无声，远处的山林隐没在苍茫的黑暗中，唯有几点零星的灯火，似将熄灭的流萤，在风中摇曳不定。
凤无忧站在林间的一块青石上，身后是一片静谧的草木。她摘下面具，深吸一口气，清冷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，带走了白日里的血腥与杀意。面具之下，那张尚显稚嫩却已不失冷峻的脸庞，眸色深邃，似一潭幽水，沉静无波。
“摄政王的耳目，比我想象得更密。”她喃喃道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她下山的这几日，不过在小镇中试探性地收集了一些消息，便已引来杀机。显然，摄政王的人对她的出现有所察觉，只是还未查明她的身份罢了。
这一次的袭击虽仓促，却已给了她一个警示：在这江湖与庙堂交错的暗局中，她的每一步都将如履薄冰，稍有不慎，便会身陷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她侧过头，看向一旁的少年。
少年自酒楼一战后，便紧紧跟随她，倔强得像是一条小狼崽子。此刻，他正捧着那块刚捡来的干饼，目光不时偷偷瞄向凤无忧，像是既畏惧，又带着点莫名的崇拜。
“你跟着我做什么？”凤无忧终于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冷淡，却并不凌厉。
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犹豫了片刻，倏然将干饼揣进怀里，声音怯怯却坚决：“我说过，我要跟着你！你很强……我想变成你这样。”
凤无忧眸光微动，淡淡地道：“变成我？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？”
少年倔强地摇了摇头：“不知道，也不在意。我只知道，你救了我，你不怕那些人，你敢杀他们。”
凤无忧轻轻一笑，笑意淡得如同夜间的微风：“那只是因为他们活该死。”
少年愣了愣，随即抿紧嘴唇：“那……他们欠你的，你会让他们偿还吗？”
凤无忧的眼眸瞬间深邃如海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心底的回忆。她缓缓站起身，抬头望向夜幕之下无垠的苍穹，声音轻却坚定：“会。”
她顿了顿，手指轻抚剑柄，仿佛轻抚着一把尚未彻底觉醒的凶刃：“我活着的意义，便是让那些血债累累之人，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。”
少年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，眼底的敬畏渐渐化作一种近乎固执的决心。他捏紧拳头，咬着牙道：“那我也会变强！我帮你……我也要杀光那些欺负我的人！”
凤无忧转头看他，那稚嫩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，眸子里透着一股单纯却又让人心疼的倔强。
她静静地看着他，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。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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