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有机会吧,他做科研的,研究顾问,保密工作,可厉害了,我都见不上他,您还来占他时间。"容衡语气埋怨,搜肠刮肚,只能找出这个合理的解释。
吃过饭,容衡洗着碗,容颜坐在椅子上给奶盖喂生肉。
"奶盖真乖,小时把他教的真好。"
"嗯,他们都聪明。"
"小时喜欢吃什么,我好准备准备。"
"那我回去发您。"
容衡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带着奶盖告别的母亲,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,更不清楚自己流了多久的泪才睡过去。不是记忆的模糊,只是主观上的游离,像渗透了一层浓重的暮意与疲倦。容衡最喜欢的菜色此刻也变成胃里翻涌的蛆虫,好像要把他分解成一滩呕吐物。这个谎话编织得很盛大,很华丽,好像永远不会落幕,但容衡当然知道,被虚假强行簇拥起来的爱意与现实,只会成为一滩乱石。他当然可以挑拣出那些锋利的,尖锐的,色彩斑斓的,太过特别的,把他们堆到别人的生命里,告诉别人自己拥有着多么美丽的一堆宝藏,听着别人的祝赞声,觉得这样也是现实。但是那些细小的,圆滑的,不起眼的石头只会恒久地停留在他的生命里,在一个平凡的午后,绊他一脚,让他跌进现实的冷灰里,摔得头破血流。
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什么是真实。
容衡呕吐着,洗完脸,奶盖焦急地蹭着他的腿,要拉他出门,他安抚性地揉揉奶盖的脑袋,站起身。镜子上面爬满水渍,倒映出一个英俊但颓废的男人的影子。容衡扯了扯嘴角,不知道是笑还是哭,居然扭曲地感受到一些美丽又残酷的快感,像是鳞翅目生物在他心脏周围的盘旋。
记忆的凌迟算得了什么呢。
覆水难收,是他心甘情愿。
(本章节完结)